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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過‧失》

 

 原標題︰あやまち

原著︰沢村 凜 ( Sawamura Rin )

翻譯︰文裕 ( Abel )

 

 

  地鐵I線Y站的二號出口處,連接閘機出入口與地面出口的是一段筆直的通路。之前並沒做些特別的事,但每次通過時這段路的時候,我總會聯想到潛水。從地底深處走向地面世界,總覺得好像從海底向著海面浮上去一樣。


  在地鐵出口處吹著的強風是水的阻力。我在這股阻力中,靜靜地、漸漸地上升著。身後,一股懷緬感有如熱帶魚的鰭一樣在強風中飄揚;前方,一股希望的感覺彷彿閃閃發光的水泡一樣湧現──。


 


  我知道那種充滿希望的預感是錯覺。爬到階梯的頂端,只有一條長長的瀝青路,和充斥煩厭的現實而已。閃閃發光的水泡的實體,不過是廢氣中的懸浮粒子被充滿紫外線的陽光所照亮而已。才不是什麼希望。


  即使我清楚地知道這些事,可是登上外面世界的感覺,總會被本能摻入希望的氣息。似乎不論怎樣被背叛、被騙,身體裡有一種神經線會一直被欺瞞著,一直釋放讓人感到喜悅的荷爾蒙。


 


  雖然我並沒試過潛水,但我知道海底並不是讓人感到黑暗和封閉的地方。在地底深處的I線Y站的內部,也是光線充足。


  閘機附近的空間像公共設施的大堂一樣廣闊,令人忘掉身處的是三層深的地底(大概那是設計者的意圖吧)。


  那些柱的粗大,顯示了天花那無法想像的重量,但不會散發絲毫壓迫感。因為摩天大樓的地面大堂也有這樣的柱。


  我利用定期車票通過了閘機,在螢光燈那刺眼的亮光中,以毫不躊躇的腳步前進著。很快就看到通往外界的上昇通道──階梯了。


 


  潛水時,一口氣向上衝的話,肺部會因為水壓的急劇變化而破裂。所以,浮上水面時會頻頻停下休息。在地鐵的I線Y站的出口,階梯中間有些位置並不是往上的,而是成了平坦的走廊,這設計看來是為了防止身體虛弱的人會弄壞身子一樣。


  走到最長的那段走廊的末端時,我自然而然地眺向天花。那兒偶爾會貼著一件發著白光的物體。


 


  「地底水母」,是他為那物件起的名字。他一起了這個名字,那件無生命的物件看起來真的成了水母。即使他已經離開了,那東西依然保持著水母的姿態。


  最初失去了他的時候,那段回憶簡直是刺著我胸口的利刃,但隨著時間流逝,那利刃漸漸磨蝕了,而我胸口的皮膚也厚起來,疼痛與悲傷的感覺沖淡了。可是,每次看到地底水母時,他的聲音卻會在我耳朵裡復甦起來,那聲音非常清晰,就好像他在跟我耳語一樣。


  「啊,很像水母呢。因為是在地底,就管它叫『地底水母』吧。」


  然後,那些事都會一再活現眼前──他的過錯,還有我的過錯。


  我獨自背負著自己的過錯,向著那方形的藍天登上地面。同時還抱著不過是錯覺的預感──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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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‧失 第一章「惡作劇的跟蹤」 第1/3節︰http://abel0515.pixnet.net/blog/post/48230878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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